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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而且又入了夏,尸体停放不得, 须得赶紧办了才是。儿子一死, 不论是常秋兰还是孟祁柏,都宛如被抽了魂一般,几日功夫头发都白了许多, 但还得强打起精神来, 操办儿子的丧事。
姚戚香而今掌管内务,自然也要跟着一并操办,她帮着常氏待客,帮着常氏装点灵堂, 帮着常氏给来访之人回礼。
说实话, 除了孟祁柏在朝中的几个门生,没人来吊唁孟元德,一个因谋逆罪廷杖致死的人,谁不要命了过来吊唁?再者就是都知道常氏膝下无子,今后算是没落了,人们自然都躲得远远的, 谁想在这个时候烧冷灶。
所以, 孟元德的丧事办得很是冷清,后面几日就只有孟家自己人来看过, 而由于孟元德平日眼高于顶,家里的族兄族弟他每一个放在眼里的, 就算是来吊唁的,面上也淡淡的,甚至有人多了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。
而姚戚香则是趁着云栖堂办丧事的空挡, 将府中下人的底细全都摸了一遍,还在孟元德的丧事上出钱出力,虽然冷清,但也给办得体体面面,为的就是她新官上任,给下人们留下一个好印象,至于后面,要赶什么人走,要留什么人,都需要从长计议。
丧事期间,姚戚香在孟家一连待了好几日,丧事一过,她便迫不及待出府转转了,刚好黄琬和邓卓发来了拜帖,说要就孟元德一事,好好谢谢她,三人约在了茶楼,点了几个风雅小菜,准备好好闲话一阵。
“这次的事,还是要多谢香姐姐。”黄琬由衷谢她,若不是姚戚香定下此事,黄琬自己根本没这个胆量,还不知道要被孟元德拿清白二字拿捏多久呢。
一旦嫁给孟元德,她这辈子怕是完了。
“无妨。”姚戚香道,“我也有我的考量,也得着了我想要的,咱们这一回是互帮互助,谁也不欠谁的。”
她话是这么说了,邓卓却摇摇头:“要谢的,话虽如此,可你那是蝇头小利,于我们姐妹二人却是如蒙大赦,怎么能一样?”
姚戚香心想,她拿到了管家之权,也不算是蝇头小利,可跟性命和终身幸福相比,那的确还是不够比的。
二人说谢也不是空口言谢,黄琬送了姚戚香一盒上好的珍珠,邓卓则是送了她一张上好的狐狸皮,说是到了冬天可以做个披风,围脖什么的。
姚戚香没有推辞,都收下了,后面便只是闲话。
“我家里又在给我相看婚事了,说好不容易把孟元德的事避过去,可得赶紧定下亲事才行,否则万一又遇上什么事,真是经不起了。”黄琬一脸愁容。
姚戚香好奇:“怎么?你不想嫁?”
“我这妹妹啊,从小是家里骄纵惯了的。”邓卓道,“她知道但凡去人家家里做媳妇的,肯定要低人一头,她哪里情愿?成天在家吵着不肯嫁呢!”
“就是不肯!就是不肯!”黄琬道,“我可真是不明白,凭什么女子生来非得要嫁人呢?分明我家里也养得起我,为什么女子不嫁人,便是不好?便是要给家族蒙羞了?我看那男人三十好几不成家的,不是大有人在吗!”
话虽如此,却也不假,姚戚香也不禁想,明知嫁了人会不好,明知是去寄人篱下,是要看人眼色过日子的,为什么还一个个都想嫁呢?
说起成亲,最热衷于此的不是那些男儿,反倒是女子。
她自己,是因为姚家不好,而今嫁到孟家,的确是比姚家好了,所以姚戚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可就算是她眼下过得比在姚家好,那她心里也是要盘算,要惦记的,她也不敢真的得罪了孟扶危,做什么事,都要顾忌着他一些。
可姚戚香已经觉得自己这样的婚事,很如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