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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的心情挺像那一滩裹着残渣的污水,浑浊,窒闷。她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。“放假来看亲戚呢?”
“不是。”
“哦。”
司机见她话不多说的样子,没再多问。喻安然落得清净,侧过头,看向窗外变换的街景——
绿树杂草,清一色的低矮平房,招牌破旧的五金店和小卖部。明明是暴雨过后的艳阳天,这里的一切却灰扑扑的,显得不太干净。
其实,她和这个名叫宁县的地方并不是毫无关系。按照徐丽媛的话来说,宁县是爷爷的老家。
可是岁月更迭,旧人旧事不复从前。喻家在宁县鲜有亲戚朋友,估计连她父亲喻敬华都没回来过。
一想到这,喻安然脑子里就一片混沌。
一个月前她还是喻家大小姐,念私立中学,出门车接车送,生活光鲜体面。
不想命运开了个玩笑。
喻敬华出事之后,世界仿佛颠倒了,生活秩序完全打乱。就在几天前,她接到最后判决——
转到宁县上学。
这是喻敬华进去之前的安排,她见不着人,申诉无门,徐丽媛自然照章办事,这事儿连个缓转余地都没有。
如果运气不好,她将在这里生活至少两年。她不知道自己会住什么房子,念什么样的学校。
未来的一切都难以预料。
夕阳陷落,一抹艳红打在半阖的窗户上。
喻安然在一片冰凉中醒来,沉静片刻,她抬起手背,虚虚挡在眼皮上。
拜荆献所赐,她头一次尝到了失控的糟糕滋味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弄成这样。
或许荆献说得对,她就是个傻子。竟然在跟他缓和关系这件事上心存希望。
她低估了荆献的恶劣,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。
喻安然深吸一口气,胸口仍闷得发紧。
辗转反复,还是搞砸了。她自问不是一个怯懦的人,但是这回她想躲,想彻底逃离,却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。
走投无路,又无处遁形。
喻安然手撑着床铺坐起,“啪”地一声按开床头灯。
白光刺眼,她揉了揉胀痛的眼睛,视线重新聚焦。
屋子乱得让人陌生。鞋子,衣服,纸箱,乱七八糟堆了一地。
哭够了,也哭累了。
喻安然把头发挽起来,穿上拖鞋,一件一件开始收拾。
心里能不能忍受,都得受着。事情过不过得去,生活都得继续。
这里是宁县,不是北城。
就算天马上塌下来,也不会有人拉她一把。
她只剩自己。
半小时后,出租车停在一处断头路口。
“小姑娘,到了。”
司机扭头过来,指了指斜前方的小路,“前面写着拆字的围墙那儿,进去之后往左边拐个弯,走五分钟就到南桥街了。”
喻安然往外看了一眼,马路旁确实有施工人员在排水疏导交通,位置也不算偏僻。
“谢谢师傅。”
她付钱下车,拉着行李往朝前走。
头顶湛湛蓝天,街道两旁却污水沉积,稍一呼吸便荆到下水道的臭味。
喻安然捂着鼻子加快走,行李箱滚轮碾过翘起的石板,污水一下子迸出来,差点溅到她的帆布鞋上。
喻安然躲过一劫地松松肩。
然而高兴得太早,她刚拐了个弯出去,面前一辆摩托车